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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唐山蜡染手艺人:“蓝白之间”蜡染技艺为兔年添彩******

  (新春走基层)河北唐山蜡染手艺人:“蓝白之间”蜡染技艺为兔年添彩

  中新网唐山1月18日电 (白云水 解立经 毕帅)1月18日,河北唐山丰南区蜡染手艺人甘彩云的工作室里,蜡染技艺爱好者们正一起创作兔年蜡染布偶,各式各样的蜡染作品摆满房间,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增添浓浓喜庆氛围。

  蜡染,是中国一项民间传统纺织印染手工艺,这项工艺从起稿线描、上蜡、浸染,到氧化、脱蜡、漂洗,再到后期的制作成品,需要十几道工序。

甘彩云向蜡染爱好者传授制作技巧。 毕帅 摄甘彩云向蜡染爱好者传授制作技巧。 毕帅 摄

  “蜡染工艺对温度的要求比较高,天太冷会影响布料上色的效果,所以天冷前就把需要的布料染出来了,现在主要是裁剪、缝制、填充、装饰。”甘彩云一边创作一边介绍,把福字、财神帽这些吉祥元素融入到灵动的生肖兔造型中,将传统元素与蜡染之美相融合,来传递兔年祥瑞纳福的美好愿景。

  “融入日常生活才是真正的非遗传承,过年更少不了非遗。”2022年甘彩云被评为唐山市工艺美术大师、唐山市级蜡染技艺代表性传承人。她说,“古朴典雅是蜡染工艺的鲜明特征,这与其制作工艺是分不开的,它是以蜡刀蘸蜡液,绘画于布后以蓝靛浸染,在浸染过程中,蜡自然龟裂,形成自然‘冰纹’,呈现蓝底白花或白底蓝花的多种图案。”

  甘彩云还把蜡染工艺融入到日常生活中的壁挂、抱枕、衣服、挂饰等多个品类。

  为让蜡染技艺在北方得到更好的发展,甘彩云坚持创作的同时,通过直播平台对蜡染文化和制作工艺进行推广,并多次走进社区开展非遗培训和体验活动,让市民近距离感受这项传统技艺。

甘彩云在整理蜡染“兔”元素作品。 毕帅 摄

  如今,越来越多热爱传统文化的年轻人加入传承队伍,其24岁的女儿李萨就是其中一员。毕业于设计专业的李萨一直对传统工艺情有独钟,大学毕业后便跟随母亲学习蜡染。“穿越历史的传统工艺经过时间的沉淀更有味道和魅力,这也是我喜欢上蜡染的原因。每天静下心来学习蜡染,就像与古人对话,是心灵治愈的一个过程。”

  最近,李萨还尝试把动漫元素融入到蜡染作品中,探索更多的可能性。李萨拿起一只灵动的兔子布偶:“这只兔子是我从卡通动漫中汲取的灵感,把年轻人喜欢的一些夸张元素与蜡染工艺结合,唤醒大家儿时美好记忆的同时,也能更贴近年轻人的喜好。”

  “时代在变,传承不变。把传统工艺注入年轻化的元素也是一种新的传承。非遗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来接力。”甘彩云说。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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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怀中:作品要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******

  【人民需要这样的文艺家⑯】

  光明日报记者 刘江伟

  93岁的徐怀中,头发花白,眉目慈祥,体态雍容。这位从炮火中走出来的战士,经历过大时代淬炼与锻造的作家,晚年生活显得波澜不惊。一生的行走、惊险的阅历、写作的感悟、赤诚的情怀,全部熔铸于岁月沉淀后的悠淡从容。

徐怀中:作品要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

徐怀中 光明日报记者王倩摄/光明图片

  冬日的一个下午,徐怀中再次聊起他的人生过往,那些烽火年月、那些文学情缘、那些故人旧事,在记忆深处涓涓而出。这一刻,时光仿佛被拉得无限绵长。

  徐怀中喜欢“慢生活”。闲暇之时,他常常读古代文化典籍,还有自然哲学方面的著作。有时还会抄写古代哲人的语录,反复阅读品咂,沉浸在某种理性幻境之中不能自拔。

  生活慢,写作亦慢。他曾把写作称为一种爬行,“两只手扣在泥土上,一步一步向前。回头来看大地上留下过我的两行手模足印,就很满足了”。因为“慢”的速度,徐怀中近70年的创作生涯,发表作品不足百万字;但也正因为“慢”的严谨、“慢”的精益求精,有时甚至是“慢”到自我折磨,使他的作品在不同历史时期独占鳌头。

  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,便惊艳文坛。20世纪50年代,20多岁的徐怀中,作为工兵部队的连队指导员,赴西藏修建康藏公路。那时,他边工作边搜集素材,足足花了两年时间,完成了长篇小说处女作《我们播种爱情》。

  小说冠以“爱情”的标题,写了几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,但徐怀中没有刻意渲染爱情,而是在更高的立意上,将“爱情”升华重构,表现了西藏建设者对祖国大写的爱、深沉的情。他的作品在舒缓中裂变、幽默中剥离、平静中奔突,让现实主义创作焕然一新。

  1956年,小说在《解放军文艺》刊发后,受到文学界极大关注。著名作家叶圣陶看到就被吸引住了,“有空工夫就继续看,看完一遍又看第二遍”。他专门写了长篇书评《读“我们播种爱情”》,发表在1960年2月6日《光明日报》上,“《我们播种爱情》是近年来优秀的长篇之一,必然会得到读者界一致的承认”。小说还被翻译成英文、俄文、德文、日文等在世界范围内流传开来。

  虽说慢工出细活,但出细出新谈何容易!

  徐怀中深谙“慢”和“新”的辩证法。

  在创作中,徐怀中尽力摆脱那些有形无形的思想禁锢,清除残留的概念化、公式化影响,实现弃旧图新轻装上阵。“其实也没新到哪里去,只不过是回归到小说创作所固有的艺术规律上来。一条河断流了干涸了,只有溯源而上,回到源头,才能找到活命之水。”徐怀中说。

  以独特的美的发现观照战斗岁月,以清新俊朗的审美风格、内外兼修的文化素养滋养军旅文学创作,渐渐成为他创作的独特标识。他的短篇小说《西线轶事》被誉为“新时期军旅文学的换代之作”,获得1980年全国短篇小说奖第一名;纪实文学《底色》被称为“感人肺腑的生命之书”,荣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……

  2019年,徐怀中再次获奖——长篇小说《牵风记》以对革命战争的全新讲述,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,他也成为茅盾文学奖史上最年长的获奖者。

  聊到《牵风记》,徐怀中的话匣子立刻打开了。《牵风记》只写了一个旅长、旅长的警卫员、旅长的参谋和一匹马的故事。战争背景最大限度地被隐没了,“小船拨转头来,驶入了亦真亦幻的另一重天地”。

  早在1962年,徐怀中便开始创作这部小说,断断续续写了20多万字。但是在特殊历史环境下,他又亲手烧毁了书稿。随晋冀鲁豫野战军挺进大别山这一段经历,是徐怀中写作生涯中至为珍贵的一个题材。怎能说放下就放下呢?他暗自发誓,不弄到完全满意的地步,宁可窝在手里,也不拿出去。“到了晚年,我想我该放开手脚,来完成我生命中最后的一次搏击。”

  2014年,经过一个寂寞而又漫长的准备阶段,徐怀中着手打磨长篇小说《牵风记》。没有写作提纲,徐怀中只准备了一个塑料硬皮小本子。一个生活小细节,一句有意味的话,他都会随手记下来,“我希望凭借自己多年战地生活的积累,抽丝剥茧,织造出一番激越浩荡的生命气象”。

  那时,他白天写两三个小时,身体不舒服或者头晕,就停下来。“写到哪儿算哪儿,就算最后写不完,对我来说,它也已经完成了”。薄薄10多万字的一本书,写了将近5年。

  《牵风记》的问世,为军旅文学刮来一阵新风。茅盾文学奖颁奖词如此评价:“徐怀中以超拔的浪漫主义激情,在雄奇壮阔的革命战争背景下,深情讴歌山川大地上生命的高贵、勇毅、纯真与飞扬,对人与战争、人与自然、人的超越与升华等文学的基本主题展开了新的诠释。金戈铁马与诗书礼乐交相辉映,举重若轻而气势恢宏。”

  “上天看我步入90多岁了,还在扒着文学创作的碗边不肯松手,给我一个小小的奖赏。”徐怀中自谦的语气中带着遗憾。在他看来,小说并未达到自己的写作初衷:“我理想的《牵风记》应该是古琴的空弦音,如铜钟一样浑厚悠远,弹奏者技艺指法应该是炉火纯青的。这个要求我远未达到。”

  对徐怀中生活与创作的反差,著名评论家雷达生前的评价切中肯綮:生活中的徐怀中,敦厚、随和、节制,并不锋芒毕露;艺术领域的徐怀中就不同了,他的血管里流着冒险者的血,固执而自信,绝不轻易放弃他领悟的艺术法则。

  回望徐怀中的创作,塑造的军人形象是最多的。《底色》中直面炮火的硬汉军人、《阿哥老田》里帮助苦聪寨走向文明的军人、《一位没有战功的老军人》在后勤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军人……徐怀中崇敬英雄,也爱写英雄,喜欢塑造有烟火气的英雄形象:“我们生活在英雄辈出的时代,为什么不多去描写英雄?”

  对于文学创作,他认为作家应有敬畏之心,作品要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。“写一部作品,有点像书法,那要看你的手感如何了。你是否真的触摸到了她的肌肤,触摸到了她的体温,她的脉动。一块璞玉,最要紧的是能否唤醒她的魂魄。达到这个要求,留下一些残缺瑕疵,也可以忽略不计了。”

  这段时间,徐怀中稍有精神就捧着书看。他正重温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。小说中,那个勇敢的少年,那些传奇的遭际,那种执着的坚守,常常令他发出感慨,赞叹文学经典的魅力。

  傍晚时分,夕阳西斜,透过窗子,洒进一片金黄。徐怀中依偎在阳光中,这,不正是一位守望者吗?!

  《光明日报》( 2023年01月08日 01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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